第二十七章谢姣泪洒家书
第二十七章谢姣泪洒家书
白孩儿一瘸一拐走进姚大庆院子,直冲着厨房门外那块石头,他低头看看地上的石头,缓缓坐在石头上自言自语说:“这个姚大庆哥哥去哪儿啦?”
仇惠敏在厨房小声告诉尚秋叶,“大嫂,你家对门那个瘸子在门外石头上坐着自言自语。”
尚秋叶笑笑:“我看见他一晃一晃地过来了,他一人在家无聊。只要你大哥在家,他就来咱家玩,他每天来咱家好几次。像他这种常来常往的人,恨把咱家的门槛踢断,不用对他宾客相待。”
白孩儿坐在厨房外面石头上大声说:“秋叶嫂子,你偷说我坏话了不是,你小心啊,附墙有耳。”
尚秋叶哈哈大笑,“白孩兄弟,我故意大声说让你听见呢,看你什么反应。”
白孩儿坐在石头上探头向厨房望着,“大庆嫂子,我一进到你们的院子,就看见你‘穆桂英’率着你们家的女将在谈论大事,所以我不打扰你们。”
仇惠敏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,探头向外看着坐在石上的白孩儿,愤愤地表情。“三十不入四十行,男人不入女人行。我们家现在一个男人都没有,你坐这儿干啥?”
白孩儿扑朔着他那两只老鼠眼,看着仇惠敏的严厉表情。“请你不要多嘴,打狗还要看主家呢,你仇惠敏今天别说是说我几句,你就是打我,我也接受。因为我看的是主人尚秋叶的面子,看的不是你的面子。”
仇惠敏朝地面咚咚跺脚,厉声说:“你——”
尚秋叶担心把事情闹大,她轻叫一声:“惠敏,你别…”
仇惠敏回头看看尚秋叶,“大嫂,这样的人我太——”
尚秋叶向仇惠敏摆摆手,“惠敏,他不是正常人,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
仇惠敏退步回到尚秋叶身旁坐下,白眼瞪瞪白孩。“上次我回来和四儿吵架,就是他在中间搅合的,今天我准备跟他见个高低。”
谢姣笑着说:“二嫂,大人不计小人过。”
姚四庆推着自行车进院,笑呵呵地:“白孩儿哥,你像个傻公子坐在哪儿?”
白孩儿自贬自低,“四庆,你称呼我白孩儿哥哥,还不如称呼我是‘白马王子’呢,像我这猪不啃的烂南瓜,不配把我称呼那么高。”
姚四庆喀嚓——把自行车扎稳在院子的一侧,转身看着白孩儿。“怎么,你等我大哥?”
白孩儿洋而自得地:“哎,算你猜对了。”
姚四庆快步走到厨房门口,抬头一看,仇惠敏;尚秋叶和谢姣三个女人静坐不语。姚四庆抬脚准备迈过门槛的一只脚,又紧急收回,脸色比较严厉。
尚秋叶语速急快,“四儿,你二嫂来了,看见了吗?”
姚四庆为了给大嫂一个面子,他急速转身,“大嫂,我,我看见了。”勉强吐出,“二嫂——你——回来了?”
仇惠敏脸色拘板,“嗯,回来了。”
谢姣仰视看着站在厨房门里边的姚四庆,“四庆,你回来干吗?”
“昨天咱家的四轮车有点毛病,我修好四轮车后,把最大的铁锤忘家了,我回来拿。”
尚秋叶关心的口气:“四儿,你在修车铺里中午都吃啥饭?”
“大嫂,我每天中午都是用电锅煮面条吃。”他侧身操起一把小四条腿板凳,迈出厨房门槛,咣当,把小板凳放到厨房门外坐下。
白孩儿讽趣地,“四庆现在行啦,当上大老板了。”
姚四庆看着面前坐在石头上的白孩儿,“大哥,你别挖苦人啦,我是逃荒要饭。”
尚秋叶看着厨房门外坐着的姚四庆,“四儿,你的生意咋样啊?”
“大嫂,锯响就有沫,每天多少有收入。”
姚大庆右肩扛着长杆儿锄,左胳膊拐着一捆青草回来。他把青草扑哧扔到院子里的一棵槐树下,把锄竖到厨房前脸儿的窗下,扭头问:“四儿,今天咋中午回来了?”
姚四庆双眼跟着姚大庆的脚步转目,随声回答:“大哥,我回来拿大铁锤。”
姚大庆拍拍身上的泥,看着姚四庆,“你开修车铺,如果不行,就别硬撑,别到赔本赔的血淋淋的再收场。”
姚四庆仍然自信,“大哥,你放心,我不可能赔。”
冷笑,“不可能,等你看到黄河你的心都甘了。”
邮递员忽——骑着自行车进院,他下车看着姚大庆问:“姚大哥,姚四庆和你是不是一家人?”
姚大庆看着邮递员,“是啊,咋啦?”
邮递员瞬间面容洋溢着自豪,“哎,我猜准了,你叫姚大庆,这信皮上写的姚四庆的名字。所以我先打听你,如果姚四庆和你没关系,我再去别人家打听。”
姚四庆立刻站起,慢步往邮递员跟前走,“找我干啥?”
邮递员唰——把一封信从自行车后架下边挂着的绿色厚棉布兜里抽出来,递给姚四庆。他拿出一本夹子,掏出一支圆珠笔,递给姚四庆。“给,签字。”
姚四庆一边接信,一边问:“师傅,信也要签字?”
邮递员看着姚四庆,“这是挂号信。”
姚四庆接过邮递员递来的夹子,接过圆珠笔,流利地写上自己的金星大名,抬头说:“师傅,给夹子和笔。”
谢姣在厨房坐着,忍不住站起,走出厨房。“四庆,谁来的信?”
姚四庆扭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谢姣,风趣地说:远方飞来的。”
谢姣急步走到姚四庆跟前,一把夺过姚四庆手中的信。垂目凝视,兴奋地将要跳起来。“好——我妈来信啦。”她飞似的跑出姚大庆院子。
姚四庆追在谢姣后面回到自家屋。
谢姣急迫地把信拆开,坐在一把破烂椅子上,认真读信。
姣儿:
儿行千里母担忧,母盼女儿白了头。女儿,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,难道你真的当成泥土挥洒?你知道吗?娘自从姚四庆家回来,喝茶不甜,吃饭不香,整天郁闷不乐,居家卧室。总觉得你嫁给一个农民不光彩,成了你娘的一块心病。姣儿,你若想见上娘最后一面,请速回,若不想见,你就深闭固拒…
谢姣双手捏着信纸,手颤抖得信纸哗啦哗啦响,她想继续往下读信。但是,双手失控,双眼闪泪,憋在心胸好久的一口气,再也控制不住,她随着喷发的气息。“哇——”随着哭声一头栽倒床上,蒙头痛哭。
姚四庆右手掂着一把大铁锤,准备回修车铺,被谢姣的哭声拽住了心。他立刻从屋外跑进屋内,走进谢姣面前。“姣姣,姣姣,你怎么啦?你不是念信吗?你哭什么?”
谢姣伤痛悲欲,哇,哇,哇,扯着长调哭个不停。
姚四庆站在谢姣跟前,心里焦躁不安,他把手里的大铁锤放到地上。缓步走到谢姣跟前,伸手去拉谢姣的手。“姣姣,你别哭,你有委屈说说,哭的时间长了会伤身体的。”
谢姣一把甩开姚四庆的手,哭着嚷嚷着:“都是你把我害的。”
姚四庆被谢姣一句话激得怒火中烧,咚——朝地上一跺脚,伸手指着痛哭不止的谢姣。“姣姣,婚姻、自由任你选,我不愿听你埋怨。”姚四庆扭头甩手硬着脖梗,“哭吧,闹吧。你有本事哭倒一座山。”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。
尚秋叶坐在厨房门外择豆角,看见姚四庆走过来,她问:“四儿,今天下午你不去修车铺了?”
姚四庆强忍胸中的怒火,故意装表面高兴,“去。”他慢悠悠地走到尚秋叶跟前,“大嫂,您一会儿择完菜,到我屋去看看谢姣。”
尚秋叶不在意地,“谢姣咋啦?”
姚四庆转身往自行车旁走,“谢姣生气啦。”
“谢姣生谁的气?”
姚四庆双手握住自行车把,伸开右脚,用脚尖蹬着自行车站架,猛地向上一挑。喀嚓——自行车站架弹起,准备推自行车走,扭头看着尚秋叶。“大嫂,谢姣她妈写信不知道都写什么,让她哭得那么伤心。”
“谢姣是不是想家了?”尚秋叶问。
“谁知道啊,我怎么劝她也不听。”
“好,我等会儿去劝劝她。”
姚四庆笑笑:“大嫂,我的修车铺还开着门呢,我回来交代一个邻居看门,我得赶快走!”
“走吧,快走吧!”尚秋叶催促姚四庆。
谢姣觉得屋里没有脚步声,她推断姚四庆去修车铺了。就缓缓起身,坐在椅子上,再次拿起母亲给她写的信。她静心凝目看着信纸上一字字,一行行抓心挠肺的语句。让她的眼泪再次闪出,谢姣脑子里轰隆隆,轰隆隆像过火车,滴滴眼泪嘀嗒嘀嗒跳到信纸上。沿着字的空间蜿蜒慢爬,像一条条小溪流向字空。渐渐地,信纸上像鸡爪,像猫蹄;像狗蹄印在信纸上,她睁睁眼,顽固的泪水在眼珠上滚来滚去。谢姣索性把信纸往桌子一摔,自言自语:“不看了,走——”
珍珍从北屋走出来,走到尚秋叶跟前蹲下。“妈,今天晚上做啥饭呢?”
尚秋叶严肃地看着眼前的珍珍,“咱还能有啥好饭。”尚秋叶突然转话题。“珍珍,你在学校学习咋样啊?”
珍珍淡定地:“不咋样。”
你要是在班里学习跟不上,你干脆别上了,别浪费钱了。你住宿每月都要花上二百多块钱,咱家经济太紧张啦。”
珍珍蹲在尚秋叶面前,低头帮尚秋叶择菜,沉默一会儿说:“不上就不上。”
“你今年是初中二年级,认的字都用了,到大城市认识男女厕所算了。你三婶给你们生这个小弟弟,需要人看,你三婶教学实间不自由,你就别上学了。”
姚宏远飞似的从院子外面跑过来,飞似的跑进北屋。
尚秋叶看着珍珍问:“刚才咱俩前面一闪,是谁跑过去?”
珍珍愤愤不平地,“你的好儿子宏志;宏远。”
尚秋叶坐在厨房门外的小凳子上,扭头面朝北屋喊:“宏远——宏远——”没有回音,尚秋叶边择菜边自言自语:“这个捣蛋鬼又藏在屋里干啥呢。放假就是这样,成天跟那没有笼绳的小马驹似的,整天不着家里的土。着家就是藏在屋里,宏远,你给我出来。”
姚宏远一只手提着一只凉鞋,从北屋慢悠悠地走到尚秋叶面前立定站着。他短袖汗衫上,裤衩上;脸上,头发上,浑身斑斑点点全是泥点儿。
尚秋叶抬头看见姚宏远像个泥人似的,她气急败坏。“宏远,你浑身上下都是泥,你钻到泥窝了?啊——”
珍珍叽叽叽笑着说:“狗熊脑袋斑马身。”
姚宏远狼狈的样子站在尚秋叶和珍珍面前问:“妈妈,我哥哥呢?”
尚秋叶大声朝北屋方向,“屋里。”
姚宏远朝着北屋大声说:“哥哥,你——不当英雄当狗熊。”
尚秋叶看着姚宏远问:“远,你说这话啥意思?”
邻居男孩有十来岁,他上穿桔黄色短袖汗衫,下穿深绿色裤衩,手里抓住一只左汗衫袖子。气冲冲地追到尚秋叶家里,进院大喊:“宏志,宏远你们出来,赔我衣服。”
尚秋叶立刻站起来上前劝阻小男孩儿。“乖,怎么了,你告诉我,我好替你出气。”
男孩身子一扭,胳膊一甩,两眼将要屏出火花,指着站在一旁的姚宏远。“你——宏远,还有你哥哥宏志,今天我必须还过来,你们兄弟俩打我。”
尚秋叶轻轻抓住男孩儿的一只胳膊,男孩像一只‘小狗’,不停的蹦跳撒欢儿。“不行,他们打我,不让我还过来,我决不收兵。”
尚秋叶好声好气地:“孩子,我让你亲眼看着我替你还过来行不行?”
男孩倔强地:“不行,不行。”伸展着手里被姚宏远撕掉的一只汗衫短袖子,向尚秋叶告状:“大妈,你看,我的衣服袖子被姚宏远撕破的。”
尚秋叶态度温和地:“好孩子,你放心。这个气,我一定替你出,你的衣服袖子我给你缝上好不好?”
男孩头摇得像个拨浪鼓。“不行,不行,我不要新,不要破,但要这老一个。”
尚秋叶笑着低头看着男孩。“孩子,哪能打死和尚要和尚啊?”
男孩谬理不休地,“那当然了,我非得打死和尚要和尚。”
姚宏远把手里掂的凉鞋往地上一扔,仰首阔步往男孩跟前走,气乎乎地:“你打死和尚要和尚,我也要打死和尚要和尚。”抻着身子说:“给——把我身上的稀泥不用水洗,用你的手扣得一粒泥都不剩,快扣。”
尚秋叶抬手伸巴掌扬起准备朝姚宏远头上去扇,气愤的说:“你个小崽子儿,你惹祸烧身了,还嘣嘣叫。”
姚宏远双手抱头,撒腿就跑,边跑边回头说:“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”
尚秋叶朝着北屋喊:“宏志,出来,给人家道歉。”
姚宏志藏在北屋仍然不出来。
尚秋叶再次大声喊:“宏志——你听见了吗?你再不出来,我去用鞋底儿摔你。”
姚宏志从北屋笑眯眯地走出来,走到男孩面前,轻轻指着男孩儿的肩说:“大辉弟弟,我错了,我不该冲动,请你原谅我,对不起。”
男孩不肯接受姚宏志的道歉,他还喋喋不休。“我不走。你们弟兄俩打我自己,这次我饶了你,下次你们还打我呢。”
姚宏志严厉地,“大辉,你不要咬舌根儿说话,你敬酒不吃吃罚酒。今天不是我妈逼我,我不可能给你道歉,你说今天咱俩打架是谁引起的?”
男孩故装糊涂,“我,我忘了。”
“你骂我忘了吗?你摔我弟弟一身稀泥忘了吗?”
尚秋叶气急的样子,盯住姚宏志。“宏——志——你——我让你给大辉道歉,谁让你和大辉理论?”
姚宏远站在厨房门里,朝外面大声吆喝“我哥哥打大辉两拳跑了,大辉逮住我出出气。”
尚秋叶朝厨房呵斥:“宏远,你给我闭嘴。”
姚宏志态度和谐,竭力妥协,他微笑说:“大辉,咱们今天打架斗殴,明天和好如初。回吧,回家吧,我向你表示深切的歉意。”姚宏志连连向大辉点头。
男孩儿被姚宏志的幽默语言和风趣的举动所动容,他用右手捂住嘴,呜呜的笑,扭头走着说:“我理解你的金玉良言。”
尚秋叶望着大辉的背影欣慰地笑笑:“这孩子,不愧是五年级的学生,孩子,明天还来我家找宏志玩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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