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4章 “人无信而不立”
第274章 “人无信而不立”
这明显就是将军、逼宫的节奏！
反正我狄某人已经有言在先，“人无信而不立”。
也已经与您们二位上官，说清道明了某家的处世底线，那就是“用人不疑，疑人不用”。
虽然我狄某人，对于这件发生在云州军镇晋川驿馆的惊天血案，颇感兴趣，真的很想去到案发现场，查察、勘验一番，想来通过仔细地勘查、搜索，与缜密地分析、研判，不难自案发现场，遗存的痕迹、线索、证据等等，蛛丝马迹上面，发现一些，安坐于厅堂屋舍里面，清谈凶杀案件的因果缘由，根本就不可能，发现的关键线索与事实真相。
但是，作为一个亲自参与案件侦办的主管官员，不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讲，大都督府衙署的主官，与职司法曹有司的上官，都需要给予充分的信任，需要毫无任何的保留，将他们知晓的事实真相，言无不尽、和盘托出。
否则，我狄某人，那决计就是一个，坚辞不受的态度。
对于程大长史，与左高平司马，如此一副遮遮掩掩、欲盖弥彰的行事做派，甚是一个不满的狄仁杰，如是想到。
……
只是……
只是他狄仁杰，如是想的事情，确是颇为有些冤枉了，程大长史，与司马左高平。
只是他狄仁杰，有所不知的是，程务挺长史，与他的同年好友左长宁兄，并非是有意要对他，遮遮掩掩、欲盖弥彰。
原因其一则是，这两位上官仁兄，原本就对于这件，死亡人数巨大、罕见的滔天血案，知之甚少。
或者可以说是，除了死亡的众多人员之中，有不少皇家内卫有司衙门的宦官寺人、属官胥吏，以及皇家羽林、左千牛卫的校尉军将们。
其中，官职最高、地位最显的死者，乃是皇家内侍省内监局，皇家内卫有司衙门秘密职司差遣的正使，从五品下的皇甫夏内给事之外，其它的事情，都是一概不知。
原因其二则是，这两个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，压根就不想与，皇家内卫有司衙门，这个凶名赫赫、权势滔天，而又存在着百般禁忌，人人闻之而色变，避之而唯恐不及的特务机构组织，有着哪怕一丝一毫的勾连纠缠。
这两位仁兄，原想着就这样，把别驾韦思谦、法曹参军狄仁杰，与何为、潘亮，那两个内卫内官，与两千四百余骑，随行护从的精锐铁骑，安安稳稳地送出太原府城即可。
至于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事实真相，这些人大可在前去晋川驿馆的路途之上，随意畅谈。
而所谈的内容，自是与这两位仁兄无关！
而现如今……
这下子可好了！
两个不想沾染是非因果的老狐狸，如是所想的美梦好事，却是在聪明睿智、练达通透，且自以为是的狄仁杰面前，可谓是落花流水、一败涂地。
甚至还被狄仁杰这厮，一犄角就给逼到了，退无可退的墙角根去了！
这教两位大眼瞪着小眼，面面相觑的上官仁兄，又该当如何处置、料理？！
最终，还是久经宦海考验的司马左高平，经验老道、心思给力，矬子里面挑将军，拿出了一个，尚且还算是最好的李代桃僵主意。
解铃还须系铃人！
既然已经被狄怀英，这个得理不饶人的别子，给逼到了这个份上，眼见着不与这厮，说清道明，他想要知道，且与案件相关的事实真相，他狄怀英，已是拿定了主意，那是决计不会，应承下这个公务差遣。
而自己与程大长史，又确是不知，皇家内卫有司衙门，那些所谓敏感、隐讳与禁忌的秘密隐情。
总不能由程大长史，与俺左某人，先找何为与潘亮，那两个皇家内卫的阉宦寺人，从他们的口中，问明所有的事实真相，而后，再转述给他狄仁杰知晓吧？
且不说转了一圈之后，还是没躲开、逃不掉，需得背负上一个，与皇家内卫有司衙门，有着勾连纠缠的知情人士，这个狗屁倒灶的混账名声。
如果要是真的那样去做的话，岂不是还真就成了，那等画蛇添足、多此一举，脱裤子放屁的无聊闲人……
既然内谒者监何为，与辑录司主事潘亮，这两个死鬼阉货，就躲在房间里头的屏风后面，偷听壁脚、评判观测，何不趁机，将他们二人，从屏风后面给唤出来，坦诚相待、开诚布公，把所有能说、或是不能说的事情，都摆在明面之上，也省的他狄怀英，总是固执地以为，我左某人，好像对他就是，藏着、掖着，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隐情似的。
如此这般的作为，还有另外的一点好处，那就是，所有涉及到皇家内卫有司衙门，敏感、隐讳、禁忌的机密事宜，都是他何为与潘亮，这两个内卫的死鬼阉货，自愿亲口说出来的，却是与俺们并州大都督府，尤其是俺们这两个，并州大都督府衙署的主属官员，没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干系！
拿定了主意的左高平司马，随即便冲着程务挺长史，使了个眼色，而后，又朝着内谒者监何为，与辑录司主事潘亮，藏身所在的屏风后面，不着痕迹地努了努嘴，示意程大长史，可以将躲在屏风后面的两个混账阉货，给提溜出来，由他们皇家内卫的自己人，亲自来解决，眼前这个不大不小的纠葛、麻烦。
被司马左高平，这个隐秘而又异样的举动，整的有些莫名其妙、不明就里的程务挺长史，不禁为之一怔。
不过，都是修行千年的狐狸，万年的妖精，又有哪个会不明白，这其中的窍道、法门？
只待司马左高平，又对他进行了一番，不着痕迹的挤眉弄眼、努嘴示意之后，顿觉恍然大悟的程大长史，遂朝着左高平司马，微微颔首，以示自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略一思忖了片刻，斟酌了一下言辞之后，一脸和煦笑容的程务挺长史，冲着已然归位，正襟危坐的狄仁杰，摆了摆手，以示他莫要如此心切，就断然做出决定，凡事但有商量、斟酌的余地之时，都需要大家伙坐下来，平心静气的一一商榷。
而后，他看着狄仁杰，笑吟吟地说道：“呵呵，慢来、慢来，怀英也莫要意气用事，但有甚么事情，都是可以商量着来的。”
“只是，怀英呀，你之前说的那些，先师夫子所云：‘民无信不立’、‘言而有信’，以及‘徙木立信’与‘一诺千金’的史籍典故，乃至之后的‘用人不疑、疑人不用’，所映射、暗指的诚信之道，却是大大地误会了某家，与左司马了！”
说到这里的时候，程务挺长史回过头去，冲着后面不远处，四扇宽大的屏风，有些可气，又有些可笑的意思，没有甚么好气地笑言道：“呵呵，要是依着某家的意思，你们二位皇家内卫的上差，还是就此现身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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