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年又带着众人给他们叩头。

赵德强让那些健妇把众女放在里面躺着，生了火堆。说道：“你们也回去吧。”

余年点点头，又向赵德强叩了头，大家都走了。本以为自己这一群人都要死在武当。却只是一人出手罢了，大家都活着回来。

余年觉得，自己所学，就是狗屁武功。

平慧道长只是微微一笑，就走了。什么也没有说。

余碧英，夏竹把众人的穴位解了。好一会儿，大家才睡过来。

第一开口的是石玉琼。问道：“我从来不知你会武功。还是鬼手大侠朱老爷的徒弟。”

夏竹苦笑着：“我还痴心妄想去当程峰的徒弟？”

王燕丰急忙问山上的事怎么样了。

余碧英，夏竹便给她们说了一回。

石玉琼沉默一会儿。问道：“你居然不动手就废了一个门派？”

赵德强道：“又不是什么大门派。”

“世上还有比你更厉害的人吗？”

赵德强道：“比起平南金念如，我连屁都不是。道悟宗师法器才是终极武学。”

众人不语。

过了好一会儿。小叶才问道：“老爷你是什么时学的武功？家里居然都不知道？”

赵德强望着火堆。说道：“我八岁那年走出城西，碰到二叔了。奶奶总说神灵保护。如果不是二叔，我根本活不到现在。”想当初自己那身子骨，没有紫阳神功，确实是活不到成年。

石玉琼道：“我明白了。你喝酒也是这样的。喝进去就用内功逼出来。”

赵德强笑了。说道：“不是。我十六岁就学完了二叔代传师父的武功了。二叔忍不住就把他的也教给我。谁知道学了二叔的，别的没有发觉，喝酒真的喝不醉；不用逼，酒到了肚子里，身体自然就反应了。我二叔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。反正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。”

这种事十分新奇，只是她们就是学过武功的，也没有办法了解鬼手大侠朱天乐，程峰的修为，只好不问。问了，赵德强未必能说明白，说明白，自己等未必能听懂。

当年鬼手大侠朱天乐凭个人之力，灭天山，毁少林，独支中原武林浩劫，自己等的修为，就是个屁。

过了好久。赵德强道：“你们睡一下吧。被点了那么久，应该累了。”

石玉琼忽然问道：“我们成亲那么久，为什还没有怀上孩子。你学武功伤了什么地方吗？”

她一问，赵德强就显得不好意思了。说道：“没有伤到那里，就是……就是……就是每次亲热后都碰一下你们某一个穴位，所以怀不上孩子。”

石玉琼等瞪着他。

赵德强自知理亏。急忙说道：“你们要想一下，要是怀上孩子了，出门在外，挺着大肚子坐马车，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。”

大家一听，大觉有理。

石玉琼马上道：“那赶快与夏竹余碧英圆房，反正没有怀上孩子，奶奶就看不出来了，当然，也不能放过贾丑。”

三女脸红耳赤。

赵德强望了一眼余碧英。说道：“余碧英的事，还得走一回蜀川唐门。”

余碧英忍不住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
赵德强道：“你那种内功，是以伤六阳以成六阴的。你六阳经脉受损，要过正常夫妻生活没有问题，生孩子是不可能的。”

石玉琼问道：“不是说身子一破，内功就废了，如常人无异？”

赵德强道：“那只是传说。即使身子破了，内功还在，只是用不出来罢了。我虽未与她圆房，但目前看来，是这样的。”

石玉琼糊涂了。问道：“有内功用不了。是什么意思？”

赵德强道：“这门内功的罩门就那地方。圆房阳精一碰，内功就散了。只是散得不彻底。女人生孩子，第一得自身阴阳二气平衡；她伤六阳经脉成就六阴经脉。我之前与二叔也请教过。只是这种内功历来学者不多，根本就没有经验。再说，人家二口子圆房，也不会请一个人旁边站着看，以方便以后传经验。谁知道了？”

大家都脸红耳赤。谁俩口子圆房去请一个人旁边来看？

赵德强道：“所以，去找唐剑花。正好我二叔也在，应没有问题。”

余碧英道：“我学此功原本为了报仇，不能生孩子我也认了。”

赵德强道：“我的女人多，万一那天早死，都想让你们留下一累半女。”

大家道：“胡说什么？”

贾丑道：“那我们先到蜀川再去京城？反正赶考日子还早着。”

赵德强道：“我们回家，我与余碧英骑马去蜀川，不是很久。不去京城了。”

石玉琼道：“不行。一定要去考试。”

赵德强道：“状元夫人已经与你无缘了。”

石玉琼道：“你敢不去考试？”

赵德强道：“宫小姐派天子带刀近卫来保护我。我要是上了京城，万一……你们当丫鬟的资格都没有。我还去吗？”

众女一怔，立时心虚。

宫小姐是当朝公主，在潭州肯定是不能低下身份有所举动的。但，但她万一看上赵德强，招为附马；到时候天威之下，谁还能怎么办？

以她的身份，直接派二个天子近卫前来，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。

如果只说朋友交情，问题是自己信不信？

赵德强轻轻的道：“回家去。”

王燕丰道：“夫君就少了荣华富贵了。”

赵德强微笑着：“用八个女人去换一个。看着就亏本。不去。”

石玉琼道：“换得一生荣华富贵不好吗？”

赵德强道：“你是认真的？”

石玉琼便不敢说话了。

赵德强笑道：“我家里也不穷。回去吧。”

这下谁都不敢说什么了。她们都知道，宫小姐要是没有一点小心思，是不用派天子近卫来的。

在这里可以乱说，到了京城，就只有哭了。天威之下，赵德强又如何？

赵德强可以跑，他跑起来，也许没有人可以追得上他。但赵家跑不了。

当晚又排成一排睡觉。

第二天就回去了。

一路上仍有人在前面安排，回去余夫人那里住了半个月，又回到华容。贾丑去拜了母亲，知道一走，永生不会回来拜了。

她没有回家，甚至没有回到街中，只是小梅帮她买了拜山的东西，拜了就走。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，也不知如何说了。

贾总已经死了。他的家产归谁不归谁，贾丑都没有必要知道了。自小就如野狗般活着，与贾总说是父女，却也能说没有关系。拜别母亲，已经足够了。

回到长沙，王家也不支持他上京了。上京风险太大了。

赵德强心里很难受。李二小姐走了，成亲二个月，一握白绫，走了。

她的丈夫有风流病，她成亲后一个月也有了。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来说，是十分难受的事。这种病，治好了，也难生孩子。治病时，大夫要是问，你那里是怎么样的？她也觉难以回答，所以选择了不说，买了一握白绫。

但李家老爷，依然如平日一样。好像没有什么不同。他生女儿，好像就是专门与别人换田地的，田地已经到手了，女儿，死了就死了。

赵德强喝酒喝着喝着就吐了，生平第一次喝酒吐了。

往南回家的时候，赵德强仍然十分难受。这到底是什么父亲？先有贾丑只因长得丑，难配高门户，就如野狗般活着。李二小姐作为省城第二名的美女，可以配高门户了，却仍然是这种下场。

难道女儿都是父亲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吗？

赵德强自己还没有女儿，但如果有人敢用小齐去交换筹码的话，后果是他所想不到的。

赵德强很想去她墓前倒一碗酒。但不能，她已经死了，不能再坏她身后名声了。

自己与李二小姐见过二次，虽然明白她的意思，却终是没有办法。说不上有男女感情，只是与她说过话，可以当个朋友处。李二小姐，抛开容貌；那是贤良淑德，说话十分得体，而且，懂事，是个很难得的孩子。赵德强甚至觉得，她比自己的小妹小齐好太多倍了。

谁家生了这样的丫头都是福气。

王燕丰道：“夫君是可惜李二小姐吗？早该答应了她，带她上京。”

赵德强道：“如果能料到今日，我肯定是带她上京。我可惜不是一个人，我是可恨那些当爹的。既然是自己所生，贾丑又嫌长得太丑，难配高门户；李二小姐是省城第二美女，却落得如此下场。有些人，根本就不配生孩子。我见过穷苦卖儿卖女的，却是太穷苦，只有卖了才能大家都活下去。李老狗已经是富人了，女儿就这么不放在心里吗？世上，又还有多少这样不配当父亲的父亲？”

大家无言以对。

是的，天下又有多少这样的爹。李二小姐今年才十八岁。

十八岁，是人最美的年华，不论男女，都是最美的年华。

李二小姐的年华定在十七岁，一个省城排在第二的美女，风流病，一握白绫……

十七岁而已……

全书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