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天空毫无征兆地飘起了鹅毛大雪。
雪花如柳絮般轻盈,纷纷扬扬地飘落。
要知道,此时正值六月盛夏,本应是骄阳似火、酷热难耐的时节。
李白缓缓抬起头,目光望向铅灰色的苍穹,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。
他的嘴唇微微颤动,喃喃自语道:“连你也在为世间的冤屈哭泣吗……”
随后,李白收起凤鸣剑,身影渐渐消失在漫天风雪间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彼时的星罗皇宫。
星罗大帝戴天在宫殿内来回踱步,他眉头紧蹙,双手时而紧握,时而松开,内心的焦虑和不安溢于言表。
一旁,风韵犹存的星罗皇后朱芸,莲步轻移,玉手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,眼含关切的柔声说道:
“陛下,与其这般忧心忡忡、胡思乱想,倒不如先喝口茶,润润嗓子。”
“以臣妾所见,李氏一门世代忠良,不像是会造反的人呐。”
这话瞬间触动到了戴天的逆鳞。
皇家之中,从来没有心慈手软一说。
戴天脸色骤变,眼中怒火瞬间腾起,猛地一挥手,“啪”的一声,将朱芸手中的茶杯狠狠拍落。
精致的茶杯砸在地面,碎成几片,茶水四溅。
他愤声厉吼道:“什么不会?李长笑统兵三十载,即便朕最近几年让他卸甲养老,可你之前没瞧见吗?”
“那些士兵,至今对他仍念旧情!朕身为帝王,岂容这般威胁!”
“王权之争,素来如此!”
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,震的人耳鼓生疼,就连门外侯着的侍卫们也都被吓的脸色一变,呼吸声都不敢太大。
伴君如伴虎,朱芸自然明白这个道理,哪怕他曾经与自己生死相依,不离不弃。
可只要人一旦登上那个位置,什么亲情、血缘、朋友乃至任何,人都可以为之抛弃!
朱芸眼中刹那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,转瞬即逝。
很快,她嘴角便重新挤出一抹温婉的笑意,声音轻柔,如同春风拂面:“陛下,依臣妾愚见,咱们倒也未必要赶尽杀绝。”
“否则,天下臣子难免会寒心呐,往后谁还会真心为陛下效力呢?”
戴天听了这话,原本紧绷的神色缓和了几分,烦躁的情绪也稍退些许,随即开口问道:“那依你之见,该如何是好?”
朱芸黛眉轻蹙,佯装思考了片刻,眼中陡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毒辣,转瞬又恢复成那副柔善模样。
她悠悠说道:“陛下,咱们不妨先将李氏的凤凰子李白带回城中,封他做大将军。”
“再以李家上下百余口性命作为镣铐,牢牢地束缚在他身上,如此一来,量他也不敢不听陛下的号令,您觉得呢?”
“好!好啊!此计甚妙!”
戴天听闻,脸上瞬间绽放出得意的笑容,拍手称快:“不愧是朕的皇后!”
说罢,他大笑着一把抱起朱芸,朝床榻走去,脚步都透着几分畅快。
“哎呀,陛下,您轻点!”
朱芸娇嗔一声,双颊泛起一抹红晕,眼中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狡黠,与那娇弱模样大相径庭。
“哼哼,你李氏妄想取代我朱家成为护国亲王,想都不要想……”
……
在一处昏暗幽闭的密室内,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。
昏黄的烛火摇曳,将两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。
朱竹云柳眉微蹙,美目之中满是忧虑之色,她轻启朱唇,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道:“维斯,你真的确定这么做不会被发现吗?这可不是小事,一旦出了差错……”
戴维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,不屑道:“哼,怕什么?李长笑权势滔天,都已经威胁到你们朱家了,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?”
“如果他真的取代你们朱家,当上了护国亲王,下一个遭殃的难道还会远吗?”
“难不成轮到我们束手就擒?再说了,即便父皇知晓是我们暗中传播的消息又能如何?他还能不顾血脉亲情,杀了我不成?”
说罢,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抬手轻轻拍了拍朱竹云的肩膀。
朱竹云咬了咬下唇,依旧有些忐忑不安,可又无从反驳。
戴维斯见状,挺直了腰板,神色愈发冷峻,沉声道:“而且事已至此,权臣与皇帝之间的争斗,从来都是你死我活,不死不休!”
“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,唯有放手一搏,方能掌控自己的命运!”
朱竹云贝齿轻咬下唇,满脸踌躇,声音带着几分迟疑:“可是,维斯,我听闻那李白,可是星罗曾经的第一天才啊。”
“十七岁便登顶魂帝,这等天赋,堪称惊世骇俗。”
“如今又过去两年,真不知他的实力已经恐怖到了何种地步,万一他……”
她话未说完,担忧之情已溢于言表。
戴维斯眉头一皱,脸上闪过一丝不耐,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,语气颇为不忿:“他再强又如何?难道还能凭一己之力,抵抗我星罗的千军万马不成?”
“我星罗坐拥百万雄师,便是一人吐一口唾沫,都能将他活活淹死!怕他作甚?”
戴维斯话语中满是自负与傲慢,似乎完全不把李白放在眼里。
朱竹云听他如此说,张了张嘴,还欲再言,可终究还是无奈地闭上了嘴巴。
她暗自叹了口气,心知多说无益,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接下来一切顺利,莫要再生波澜。
昏暗的密室里,烛火跳跃不定。
戴维斯突然开口,打破了短暂的沉默:“对了,最近竹清那边情况如何?”
朱竹云闻言,曼妙的身形微微一颤,心中诧异,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。
不过,她还是如实作答,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:“竹清还是老样子,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,戴沐白已经离开了,我猜她大概是想借修炼发泄心中的郁愤吧。”
戴维斯嘴角微微上扬,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窃喜,轻笑着说:“那个懦夫走了也好,省得挡了我们的道。”
他顿了顿,靠向椅背,双手交叉放在脑后,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:“对了,最近对竹清的监视就稍微放松些吧。”
“你们成天盯着这丫头,也不是个办法,万一把人憋坏了,父皇那边我们可不好交代。”
“好。”朱竹云轻轻点头。
恰在此时,密室外传来细微且有节奏的脚步声。
戴维斯抬眸,望向深邃的密道,抬手果断一挥,沉声道:“出来吧,我吩咐你们办的事,都办妥了吗?”
密道阴影中,两道身影缓缓浮现,一人上前一步,声音带着几分讨好:
“殿下放心,咱们的人已经在各地传开了谣言,还在鱼肚子里塞了写好的条子,这一回,李家便是有通天的本领,也别想翻身!”
戴维斯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,志在必得的说道:“好,干得漂亮!等我日后登上太子之位,你们二人都是大大的功臣!”
“多谢殿下!”两人激动地抱拳,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。
戴维斯摩挲着下巴,稍作思考,眼神瞬间变得狠厉,冷声道:“现在,你们即刻去李府外守着,一旦发现李白的身影,格杀勿论!”
“不要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,听明白了吗?”
“是,殿下!”两名黑衣人领命后,身形一闪,迅速消失在密道深处。